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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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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郁蓁驚訝的神情, 沈昱仿似不經意般問道:“蓁蓁也知道懷玉公子?”

郁蓁心頭劇震,娘哎,剛才說的太嗨了, 竟然將有的沒的全部禿嚕了出來,這可是真是有些不好交代了。

郁蓁眼神急轉, 沈昱清清淡淡的看著她。

郁蓁躊躇了,這事到底該如何說才好呢?

原先她是對沈昱承認過自己不是原身,對此她倒是不怕沈昱把她當妖怪的, 畢竟原書中也寫到過沈昱身邊的能人異士不少,其中就不乏玄術之人。而自己當時她承認了自己的來歷有異之後,沈昱確實並未有多驚詫。

可來歷有異跟知道劇情差別還是挺大的。

郁蓁踟躕不已。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兩人相處這些時日了,郁蓁對沈昱是有足夠信任的了, 可是, 如果他知道自己知道他的生平軌跡,告訴他原來他是活在一本書裏的人物, 他會如何呢?會不會傷害到他?郁蓁有些不敢賭。

“我不過隨口問問, 不好回答就不用回答, 蓁蓁不必有負擔。”不等郁蓁回答,沈昱已經先開口了。

沈昱的話安慰到了郁蓁,郁蓁很快收起憂慮, 決定直接說了:“小昱,此事我確實知道,但是我現在卻是不大好跟你說具體緣由。待日後如果時機合適,我再跟你細說, 你看可好?”

沈昱看著她,眼裏笑意慢慢浮起,神情頗是滿意放松:“嗯, 好。”真的很好,蓁蓁沒有想要找借口敷衍他。

知道蓁蓁身上的秘密很多,沒想到今日竟又發現了一個。不過,沈昱卻也不用擔心,不管她是誰,總歸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

即便是知道初初開始之時,二人也是互相利用居多,但郁蓁對自己的付出是真心實意的,這點毋庸置疑。過後,更是掏心掏肺,現在,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懷玉公子的事情蓁蓁說日後再說,那苗半仙的事情就更不必追問了,沈昱不再糾結和這個話題,轉開話題繼續跟郁蓁說話,左右今日他們需要說的事情不少。

可郁蓁卻是又有疑慮了,郁蓁還是操心這懷玉公子的事情。

原書中說到此人是聰穎非常,三歲成詩,五歲成文,十來歲的時候都能跟大儒一起談經論道,端的是個天才型的人物,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過往。

郁蓁倒也沒有驚訝鄭懷瑜怎麽現在這一副受傷頗重的樣子,畢竟原書中對他之前沒有過多描寫,原書中這懷玉公子一出場都已經是功成名就,技驚四座,風光霽月的很。

郁蓁驚訝的是,按照進程來說,這鄭懷瑜現在應該還不是特別有名氣,懷玉公子是科舉狀元之後一戰成名,爾後其人三歲成詩什麽的才讓世人知曉的,也是中狀元之後才得了懷玉公子名號的。

而現在,鄭懷瑜並未有得中狀元郎,沈昱如何得知他就是懷玉公子?莫非,這懷玉公子名號是早就有了的?

郁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小昱,你怎麽知道懷玉公子之名的?”不對啊,按現在的劇情進度,沈昱不可能知道鄭懷瑜這名號的,別的什麽且先不論,沈昱現在還未有進京呢,如何能知道京城之事?

沈昱被郁蓁問的一頓,片刻之後,方才含混答道:“偶有聽說。”

見沈昱一臉不欲多說的樣子,郁蓁也不再追問,也是,書院那麽多同門,偶有聽說一個讀書厲害的人也應該正常。

兩人很快轉過這個相對危險的話題,本不過尋常說話,卻差點雙雙無法圓場。

沈昱快快的轉開話題:“蓁蓁,這天麻種子已經到了,這都是鮮活的東西,不能久存,怕捂壞了。明日我們就要趕緊安排種下去才是。”

郁蓁點頭:“是的,必須耽擱,不光是種子怕捂,也怕耽誤時令,現在時令正好,趕緊種下去,今年年底也能有收成。”

說到這方面,郁蓁有些坐不住了:“小昱,你長途奔波才回來,想是累了,你且在家好好歇著,我出去看看劉江他們安排的怎樣了。”

這卸貨,運貨,樣樣都要安排,處處需要人手,光劉江父子恐怕不大夠用的。

沈昱隨著郁蓁起身:“我不累,在船上歇息過了,我陪你一起去。”

郁蓁再三確定,沈昱再三肯定自己很好。但看他精神奕奕,郁蓁也不再阻攔,左右人年輕,精神頭好,恢覆的快,只要能撐得住,少歇息點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兩人出來,先去了碼頭,卸貨、稱重、裝貨一切井然有序,都有專人負責,倒也不用他們親自盯著的,二人調轉馬頭往南郊地頭去了。

這裏才是大頭。種子是直接運到這邊來,所以要搭好棚子好放置種子。郁蓁他們到時,靠近路邊的地頭已經搭了一排氈棚,上面還搭有油布,這樣就不怕雨水淋了。

現在已經有好些牛車、馬車過來了,劉軍指揮著人將天麻種子一袋袋的擺放好。劉軍跑前跑後,忙的腳不沾地,看到郁蓁他們來了草草招呼過後,就又跑開忙去了。

人都到了地頭,自然沒有閑著的道理,郁蓁二人也忙了開來,劉軍在這邊看著天麻種子,那邊的木頭也需要人看管,木頭現在還有陸續送過來,也有鋸好的,這些都需要一一歸攏碼好,要用時也好區分。

看看這頭頗是有些忙亂的樣子,沈昱當場指定了幾個工頭,一一給他們分配好各自需要負責的項目後道:“你們各自帶人負責好自己手頭的東西,如沒有差錯,待天麻種完後,你們幾人都是三倍工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幾個人當即忙不疊的表忠心:“東家請放心,小的們必定看的妥妥當當。”

安排木頭這邊的工人,沈昱有特地見了這次天麻種植最為關鍵的種植工頭,這幾個工頭都是郁蓁精挑細選過後,花了大工錢請過來的。

沈昱相信郁蓁的眼光,不過,他還要見見,給把把關。掌控朝綱多年,沈昱對農事也是很熟悉的,雖然對具體的種什麽不是樣樣精通,但凡是大多一通百通,倒也不會被人糊弄。

何況蓁蓁可是給他說了很久的天麻種植的事情,從選種到挖溝放木頭、種子等等,蓁蓁都事無巨細的跟他說了好多,現在沈昱對種天麻不說了如指掌,也能說是門兒清了。

一通問話,現場操作考察過後,沈昱暗自點頭,蓁蓁眼光不錯,選的人都是老手。人手沒有問題,餘下的就是用心盡力的問題,沈昱仍然一如先前的重賞,只要種植好了,一切無誤,三倍工錢。

不過,種的人跟準備木頭的人還是有區別,種的好不好看收成,沈昱說完賞銀之後,又道:“待到冬日收成過後,如若收成不錯,屆時我再給你們兩倍工錢。”

沈昱此話一出,可是把幾個老把頭高興的不行,這東家大方的很,光賞銀都給五倍工錢,再加上本來的這一份工錢,那就有六份了,真是做一份工頂六份,這樣的好事怎能不盡心盡力?

幾個老把頭連連鄭重表示,必定盡心竭力,不負東家所望。這六倍工錢啊,天降橫財,怎不好好把握住?有那想得遠的,已經想到,看這東家的架勢,這天麻想必不會就種一年的。

日後必定是年年都會種的,這樣的話就更要好好用心,讓東家滿意,日後也好做個長久營生。他們雖然是老手,但常年在地裏刨食,來錢也不容易,現在眼見著可能有長久的營生,當是要好好幹,不能壞了招牌。

郁蓁幾人在地頭呆到傍晚時分,碼頭那邊運過來的牛車漸漸少了,最後是劉江親押著馬車過來,對沈昱二人道:“種子已經全部卸完運過來了。”

郁蓁點點頭:“辛苦了。”

劉江趕緊拱手道:“分內之事,當不得東家說辛苦。”

沈昱卻是沒有道辛苦,而是出聲提醒:“今日船只、碼頭工人、車馬等等,各處用到的人不少,這工錢劉管家可要算好,不要有遺漏。”

郁蓁也趕緊道:“對對對,劉管家,這些個千萬不要錯了。還有,工錢劉管家盡快算給他們,不要耽擱了。”這些個都是吃苦力飯的,尤其是碼頭工人,幹活不易,養家糊口更不易,該給的工錢要趕緊結給人家。

劉江連忙點頭應道:“東家放心,今晚我就連夜跟他們算好結賬。”這些個碼頭幫會可是要講信用,不然恐怕給東家惹麻煩。

劉江說完,轉身查看了一番,又對兒子劉軍叮囑一番過後,就忙忙的跟車回城去了。

劉軍走後,郁蓁二人又點檢了一番,四處看了,又讓劉軍帶著人今日就在地頭看好,這些個東西都要留人看守才行的。一樣樣吩咐妥當了,方才起身回城。

回去的路上,暮色已然降臨,遠處炊煙升起,旁邊河水靜靜流淌,路上不時能聽到婦人大聲吆喝兒女回家的聲音,端的是好一副田園山水。

郁蓁興趣盎然看著這一副山水圖,一會兒指著旁邊的樹杈驚喜的對沈昱道:“小昱,那裏有一個鳥窩,你聽,小鳥正喳喳叫呢,天晚了,他們都回家了。”

沈昱滿眼柔色:“嗯,是的,正熱鬧呢。”

旁邊粼粼的河面忽而一條魚兒躍起,郁蓁喳喳叫著:“小昱,看,有小魚飛起來了呢。”

看著郁蓁這難得的天真嬌俏,沈昱臉色越發的柔和,眼裏一片寵溺,莞爾不已的道:“蓁蓁可想要去抓魚?”

郁蓁一聽滿眼艷羨,滿心意動,不過,待看這高高的河岸,再看長長的灘塗,郁蓁又猶豫了:“不用了,天太晚了,我們還要回城,這時候下去也怕危險。”她怕這裏有沼澤淤泥,下去了萬一有危險咋辦?

沈昱明白了她的顧慮之後解釋道:“蓁蓁放心,這裏我早看過了,水草多,岸邊也結實,下去沒事的。”

知道沒有危險,郁蓁真是意動了,可看看天色,到底止住了這份蠢蠢欲動:“算了,下次吧。等天麻種完了我們再挑個時間過來。今兒個就算了,明日還有的忙呢。”

沈昱眸光閃動,不置可否,不過還是順著郁蓁往前走去。

沈昱忽而往前坐了坐,坐到了車轅。趕車的邵弘忍驚訝的看了眼他,自家這公子只要有沈娘子在,從來都是跟沈娘子坐一起的,怎突然坐過來了?

迎著他不解的眼神,沈昱拋過來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這眼神看似散漫,卻莫名的深邃威壓,邵和尚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迎接他的是鋒利難當的暗示。

邵和尚瞬間福臨心至,突然懂了。然後轉過頭去,目視前方認真的趕起車來。趕的很用心,但車卻是越走越慢了,最後慢的猶如老牛爬一樣。

沈昱滿意的坐回到郁蓁身邊,緊緊的挨著,看著二人這親密無間的氣氛,車上的春華頓覺自己太過多餘,真是太多餘了。

確實多餘,沈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春華坐不住了,起身挪動坐在了車轅。

現在車裏就他跟蓁蓁了,沈昱心情飛揚。馬車裏的氣氛越來越靜謐,靜謐的湧動著淡淡的美好,隨著馬車的晃動,郁蓁眼眸慢慢的闔上,一個顛簸,微微睜開,瞬間卻又瞇了回去。

沈昱眸色幽暗,蓁蓁這些天累壞了呢。沈昱輕輕攬過郁蓁,初時小心的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頭,過後,慢慢的,見蓁蓁的眼眸已然緊閉,呼吸也漸漸悠長。沈昱抿緊了嘴,小心翼翼的將人整個攬進了懷裏。

溫軟的身軀將將入懷,沈昱渾身禁不住輕微的顫栗,香香軟軟的馨香縈滿鼻間,輕柔的鼻息輕輕柔柔,但卻無比清晰般吹得他肌膚隱隱發燙。

郁蓁重重的吐了口氣,沈昱瞬時渾身發僵,小心的一動不敢動。等了稍許,沒有再動,沈昱長長的舒了口氣,將人緊而柔的攬住,攬得嚴絲密縫,不留一點空隙。

懷裏的蓁蓁恬然美麗,輕輕的吐息仿佛能將人灼燒一般。沈昱輕輕的低頭,將自己的臉頰緊緊地貼在蓁蓁的柔軟的青絲上。

這感覺真好。沈昱喟嘆一聲,輕輕的閉上了眼。

馬車慢慢悠悠的走著,一起一伏韻律十足,沈昱抱著人兒舒適的閉著眼。忽而,馬車停住了,沈昱瞬時睜開眼來,眼裏一片清明,無一點睡意,沈昱聲音沈沈:“怎麽了?”

邵和尚在外答道:“公子,到了。”

沈昱瞬時放松了下來,今日竟然滿心歡喜的忘記了時辰忘記了路途,竟然到家了都不知道。

沈昱輕輕吐了口氣,看著懷裏甜睡的郁蓁,頗是不舍的開口喚道:“蓁蓁,到家了,該下車了。”

郁蓁睜開眼,人睡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睜著大眼睛毫無聚焦的看著沈昱。

看著郁蓁這茫然如小鹿,眼神可愛發散的樣子,沈昱忍不住莞爾敲了敲她的鼻頭:“到了,蓁蓁,我們到家了。”

入手沈昱渾身一僵,雖不過輕輕一點,那動人的膩滑感卻是讓人清晰無比。好想捏捏這柔膩如脂的俏鼻頭。

沈昱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兩指輕輕一夾,郁蓁瞬時清醒了過來,眼神清晰聚焦,瞪著沈昱嬌嗔道:“小昱,你做什麽呢?”

沈昱悄悄滑動了動手指,喉頭吞咽了咽:“我看你沒醒,所以想叫醒你。”

郁蓁頓時橫了他一眼:“叫醒是這樣叫的麽?臭小子,竟然給對姐姐下手,看我不教訓教訓你。”

郁蓁一邊說一邊笑著撲過去,佯裝著要揍他。

沈昱眸光微動,整個人呈全然放松的狀態,張開雙臂,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篤定沈昱必定會防備的郁蓁是毫無保留的往過沖去。

想像中的阻擋絲毫沒有,郁蓁一頭紮進了沈昱的懷裏。郁蓁全身血液瞬間凝了一凝,這是什麽情況?

沈昱的雙臂陡然收緊,緊緊的將人按在了自己胸膛。

聽著耳邊驟然加快的如擂鼓一般的心跳,郁蓁的耳根忍不住悄悄紅了起來。自己這樣,好像,幾如是投懷送抱。

投懷送抱?郁蓁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的頭發都差點豎起來了,立馬掙紮著要起身。

起身自然不會那麽容易的,沈昱的手臂緊的如鐵桶一般,豈是郁蓁能掙紮的起來的?郁蓁只覺太緊了,緊的她仿佛呼吸不能一般。

郁蓁唔唔叫著輕輕捶打著沈昱:“放開,快點放開。”

沈昱遺憾的緩緩放開手,郁蓁起身,緩過起來,瞬時拳頭又擂了過來:“你這臭小子。”

沈昱頗是委屈道:“蓁蓁,不怪我啊。”

郁蓁瞬時耳根都紅了,不怪你,怪誰?郁蓁下手更重了。

沈昱輕輕撈住郁蓁的手:“蓁蓁別打了,仔細手疼。”

沈昱不提醒還好,一提醒,郁蓁才感覺到手真疼。當即搶過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虛張聲勢道:“臭小子,我是你姐姐,日後不得無禮。”

沈昱滿臉委屈。

看著沈昱這一臉控訴的委屈,郁蓁心虛了虛,好像,大概自己今日是無理取鬧了?方才是自己揍他,結果不過小心竄進他懷裏的?

郁蓁小小反思了下,外邊傳來了春華的聲音:“娘子,該下車了。”

郁蓁頓時跟兔子被燎了毛一樣,飛快的跳下車,娘哎,這車應該停了一會兒了,他們這麽久不下車,怕人多想。

郁蓁跳下車飛快的進了屋。

看這郁蓁跑的跟兔子一樣進屋,沈昱方才慢吞吞的往前走去。看著自家公子這滿面春色的樣子,邵和尚甚是不屑的嘖嘖斜了眼他。

這一眼,剛剛好讓沈昱接了個正著,當即目光不善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麽眼神?”

左右都被發現了,邵和尚不怕死的往前跑了兩步,然後轉頭說道:“公子,今日機會這麽好,你卻讓沈娘子自己進屋?”

邵和尚越說越有點鄙視自家主子有賊心沒賊膽,當時讓自己趕車趕慢點,他還以為是公子要趁娘子睡著了展現展現男人的魅力呢。可誰知,都到家門口了,也沒敢把人抱進去。

邵和尚的鄙視之意明明白白,沈昱瞬時耳根一紅,旋即臉一綠:“你懂什麽?你個花和尚。小心我揍你。”

邵和尚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開,今日他可是捅了馬蜂窩了,要是讓公子抓住了就麻煩了。趕緊去到沈娘子身邊安全點。嘿嘿。

沈昱心思不屬的抓人沒抓到,也不再追,站在那裏氣定神閑,氣凝如淵的等著涼風將熱熱的臉頰慢慢被涼,方才緩步往屋裏走去。

他明白邵和尚的意思,邵和尚鄙視他,機會都到面前了,為何不直接將人抱進屋去,而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把人叫醒?

沈昱心裏嘆氣,他也想啊。但是他不敢,他今日要當眾將蓁蓁抱進屋,過後不知道蓁蓁會不會削他。

不 ,削他他不怕,他怕蓁蓁不理他。

沈昱仰頭望天,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膽小,為一點小事如此瞻前顧後不敢動的時候?不過,這膽怯的感覺格外的讓人心頭發軟,還怪舒服的,他甘之如飴

沈昱擡手輕輕的撫了撫胸膛,大不進屋。

屋裏蓁蓁不在。沈晴迎了過來:“大哥,郁姐姐去梳洗去了。讓我囑咐你也趕緊去洗漱一下,等會兒就開飯了。”

沈昱點點頭,心頭雀躍,蓁蓁沒生氣呢。那他以後是不是能經常......嘿嘿

沈晴說完,卻見自家大哥站在那裏仿佛有些發傻?沈晴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住了,自家大哥從來是指揮若定,氣定若閑的,一派偏偏如玉的樣子,怎會露出這等傻樣?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沈晴擺擺頭,輕聲喚道:“大哥?”

沈昱回過神來,眼眸深邃淡然,沈晴心裏暗暗唾棄自己,是吧,自己方才果然看錯了。

沈晴趕緊道:“大哥,秋月已經把水準備好了,你回房洗漱一下,然後過來用飯。”

沈昱神情自如的點點頭,然後從容轉身,一番動作從容瀟灑,如果腳步沒有稍許慌亂就更是風度翩翩了。

郁蓁在房裏狠狠的用手巾搓了幾把臉,得趕緊把這耳朵上的熱度降下去才行,今天竟然在沈昱面前紅了臉?真是不應該,她一定是這些天太累了才突然感覺沈昱今日跟個大男人一般。

雖然沈昱現在比她高一個頭,身板也線條板正壯實,但他仍然是弟弟啊。

郁蓁心裏重重的唾棄了自己一把,轉瞬間卻又微微有些怔然,也許自己該要找個人談戀愛了?

現在事業慢慢進入正軌,沈昱的境況也跟前世多有不同,也許,等沈昱高中之後,他們可以解除這婚約,左右到時去了京城,只要他們不說也沒人知道他們曾經是童養夫婦的關系。

到時候,他倆沒有這婚約的束縛,各自尋找另一半天經地義。嗯,到時候,她就可以找人好好的談個戀愛,前世今生都沒談過戀愛呢,不知道戀愛是什麽滋味?

郁蓁又狠狠的撮了兩把臉,呸,談個屁的戀愛,事情還沒哪裏哪呢,就想著找人談戀愛?不行,戀愛腦不行,現在大好時光當是要趕緊搞事業。

對,搞事業。趕緊的,吃完飯繼續搞,還有好多事要跟沈昱商量呢,操不完的心,搞個屁的對象。

春華在一旁炯炯有神的看著郁蓁洗了一把又一把,好擔心她把臉錯破皮了。好在,終於在她忍不住想要出聲制止的時候主子停手了。

春華大松了口氣,趕緊走過去道:“姑娘,我給你梳頭?”

郁蓁點點頭坐下:“大晚上的,就隨便挽一挽就是了。”

春華答應這,快快的動手。郁蓁舒服的閉眼由著春華梳頭。這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梳頭如按摩一樣,很舒服。

梳完頭,郁蓁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恢覆了常態。

出來,客堂裏沈昱已然端坐在那裏。

郁蓁看著她輕輕一笑:“你都洗好了?那吃飯吧。”

看著郁蓁這從容無事的樣子,本應放輕松的沈昱卻是莫名的有些懊惱,蓁蓁仿佛不甚在意呢。

沈昱輕輕點頭:“嗯,吃飯吧。”

今日晚飯算是沈昱出門歸家後的洗塵宴,胖嬸準備的菜肴甚是豐盛,還燙了一壺酒。邵和尚看著這滿桌子的酒菜已然眼裏聚光的什麽都顧不上了。

待沈昱一動筷,立馬大吃了起來。看著他這餓狼吞食的樣子,雖是已經習以為常了,郁蓁還是不禁有些擔心他咽住了,忍不住嗔道:“怎就餓成這樣了?吃慢點,這還有好多呢。”

邵和尚唔唔吃著肉應答著,一邊還是不停的把肉往嘴裏塞。他吃的很快,很快面前的盤子就光了,眼睛又緊緊地的盯著遠處的盤子。奈何有沈昱鎮著,他不大敢動的。

郁蓁看得莞爾嘆氣,夾了個雞腿遞到邵和尚面前,邵和尚一把接過,就是大大的一口。

忽而,邵和尚一噎,總感覺有一道危險的目光盯著自己?

一擡眼,沈昱正目光不善的掃了過來。邵和尚看著手頭這根吃了一半的雞腿,頓時一激靈,趕緊舉著雞腿遞給沈昱:“公子,你吃。”

沈昱嫌棄的看著自己面前這雞腿,冷哼一聲垂眸喝了杯酒。

在旁圍觀了二人眉眼官司的郁蓁抿嘴暗笑,這小昱也是越來越像個孩童了,這是爭食呢。

郁蓁夾起一個雞腿放到沈昱碗裏:“來,小昱辛苦了,吃個雞腿。”

然後又撈了一碗肥牛到沈昱碗裏:“這個酸湯肥牛味道很不錯,小昱趁熱吃。”

沈昱眉目舒展,得意的掃了眼邵和尚。

邵和尚簡直沒眼看,又不敢乜視回去,趕緊站起來自己舀碗雞湯喝了壓驚。

一頓飯熱熱鬧鬧的吃完,因著明日事多,郁蓁催著各自趕緊歇下,明日還有得忙呢。

翌日天未明,沈宅就熱鬧了起來,院子裏燈火通明,全家傾巢出動,今日要開始種天麻了。下種十分要緊。郁蓁不放心,親自去地頭看著。

沈昱也要去,卻是被郁蓁給攔住了:“你又不會種天麻,去了也幫不上忙。你在家坐鎮,今日事多,肯定不停的有人過來請示什麽的。你剛好拿主意。”

情之郁蓁說的是實情,沈昱雖然不甚情願,但到底也聽話的留在了家裏。

郁蓁一走,沈昱立馬叫過羅一辰,看著他目光如刀般刮了幾個來回,方才懶懶出聲:“你小子倒也有本事,竟然能讓娘子重用你。”這小子前世就跟個花孔雀一般招人厭,今生見了還是不大順眼的很。

羅一辰神情恭謹:“是沈娘子有識人之才。”

沈昱冷哼道:“你還真是會往你臉上貼金。哼,罷了,既然娘子用你,我也不多說了,你且說說你的打算。”

羅一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沈昱沒好氣的扔了過東西過去:“娘子是讓你開酒樓,不是讓你開妓院。還搞什麽唱曲兒的?酒樓就酒樓,吃飯,不準搞其它亂七八糟的。”

沈昱頗是不愉,蓁蓁仿佛對青樓甚是感興趣,自己之前跟邀月,哦,現在叫羅芷蘭合作的時候,她都心心念的想要去青樓看看,被他一本正經的找理由給攔住了。

現在這羅一辰竟然將青樓那一套搞到酒樓裏來了,那怎麽成?沈昱臉色一變,義正辭嚴的瞪著羅一辰道:“我知道你怎麽想的,想著這裏有個水陸碼頭,南來北往的人多,你就想用青樓那一套攬客。”

“羅一辰,你計劃做這個你姐姐可知曉?”沈昱毫不客氣的甩刀。對付羅一辰這面甜心苦的講道理無用,還是一針見血的戳到痛處的好。

羅一辰當即臉色白了一白,姐姐?他忘記考慮姐姐的想法了,姐姐要是知道此事,恐怕會傷心的。

羅一辰看著沈昱的目光不禁躲閃了起來,低頭輕聲道:“娘子信任我,我想幫助娘子多賺錢,所以,就想著找歌女來堂做鎮,也可以多多的引客賣酒。一時間沒有想太多。”

沈昱掃了他一眼,這羅一辰心思活泛,點子多,可容易歪,得要鎮住才行。他之前被人當小倌兒養著,聽到的、見到的都是這一類的歪門邪道,得給他扳過來才行。

沈昱冷哼道:“真是一肚子的小心眼兒,壞水兒。這找歌女賣酒什麽的,能多賺多少?這點子蠅頭小利也虧你想得出來。你還不如好好想著該如何改進菜式,如何做好酒,這才是根本。”

羅一辰眼前一亮,看著沈昱驚喜道:“沈公子的意思是我們還可以自己釀酒?”

沈昱點點頭:“做酒樓,當然可以釀酒。你盡管釀來,批文我去拿。”

羅一辰瞬時興奮了起來,沈公子這話什麽意思?是篤定自己能釀的出來?也是,他之前學的那些東西裏面,也確實有這些釀酒之法,不過,那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情趣,嗯,小打小鬧總歸方法在那裏。可以一試。即便他自己不行,他也可以找會釀酒的人來做。

羅一辰神情真誠了很多,頗是誠心的對著沈昱一拱手:“多謝沈公子指點。在下日後必定謹遵東家之言,不敢擅自做主。”

沈昱淡然覷了他一眼:“你知道不能擅自做主就好。我今日現將醜話說到前面,日後,但凡你敢因為擅自做主而平白壞了娘子名聲,我必定讓你悔不當初。”其實是想說生不如死,怕過後蓁蓁知道了不好。說話還是有所保留,至於做嘛,另說。

羅一辰渾身一涼,沈昱話雖淡,但意中的殺意卻躍然話意之上,羅一辰本能的躬身表忠心:“沈公子放心。沈公子、沈娘子於我恩重如山,我羅一辰肝腦塗地都無以為報,怎敢恩將仇報,平白壞了恩公名聲。日後,我如有違恩公,天打雷劈。”

沈昱懶懶道:“會不會天打雷劈我不知道,但,到時,我一定會劈了你。”

羅一辰腰彎的更低了:“一辰不敢。如有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昱沈然淡聲:“記住你說的話。行了,醜話已經跟你說了。你用心做事即可,此事如做好,說不得日後還有用得著你先將此事好好做出來再說吧。”待他真能做好此事後,日後也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交給他做了。

他昨日聽蓁蓁說過酒樓的事情,又聽她說全權交給羅一辰姐弟倆了,熟悉羅一辰尿性的他當即就讓人出去打聽這羅一辰具體是怎樣操辦的。

等人回來消息,沈昱心道果然。這羅一辰確實遵循了郁蓁計劃,可也夾雜了不少的私活,他預備將歌女、小倌兒什麽的弄到樓裏來攬客。

絕對不能給他開這個口子,這家夥從來都是個得寸進尺的,現在不阻攔,日後他可能將賭坊都搞進來。這家夥做事從來都是少有底線的。

絕不能讓他這樣做,平白壞了蓁蓁的名聲。

沈昱正跟羅一辰說著話,門口卻是傳來邵和尚的說話聲:“公子,門外有人求見。”

沈昱擡眼問道:“何人?”

邵和尚道:“他說他叫鄭懷瑜。”

鄭懷瑜?

想著他該是要登門了,果然來了。

沈昱起身:“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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